“怎麽了？沒事吧？”舒文一把扶住歐少宇的肩膀，神情緊張的問。

歐少宇擡頭輕笑了聲，“沒事，剛剛胃抽了一下。”

舒文松了口氣，“你嚇死我了！”

歐少宇任由舒文扶著自己，“手續都辦好了吧？”

舒文晃晃手中的東西，“都辦好了！”

“那走吧！”

“嗯嗯。”

那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醫生，正欲上前提醒，兜裏的電話這個時候響了，等接完電話再看的時候，兩人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。

舒文扶著歐少宇，兩個人沿著街道一直走，午後，陽光溫和，微風細膩，風中夾雜著一股說不出名字的花草香，街道兩旁栽種的叫不上名字的樹木，已經微微泛起嫩綠的枝丫。迎面的風，打在臉上，軟軟的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怎麽了？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？”

歐少宇剛說一個字，舒文就連忙急切的詢問起來。

歐少宇拍拍舒文的肩膀，笑著道，“沒，我說我自己可以走。不用扶著，你看路人都看著，還以為我殘了呢，出門還得找個人攙著。”歐少宇目光指指聲旁來來往往的群眾。

“你累不累？”舒文完全沒有順著歐少宇的話題去接，因為他心裏知道，這樣的日子，應該沒有多少次了，歐少宇已經明確的說了他還是要回去，而這一走，說不定，真的會成永別。

“不累，我還好。你看前面不就是機場嗎？”

舒文順著歐少宇的視線看去，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機場了，眼看著就要分別了，這種心理的折磨，像是要將人撕碎了一樣。

“行李呢？”歐少宇淺聲詢問。

“我已經找人給你帶到機場了。”舒文眼神轉向別處，避開歐少宇投上來的視線。

“哦！那你什麽時候回去？”

“明天吧，今天沒有回去的航班。”
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“行李不多，但是你還是別自己帶，能托運的全部托運了吧！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“我送你去機場吧？”舒文試探著問了一句，眼神悄悄觀察這歐少宇的神情。

“不用了，這些路我熟悉了，自己去就行。”

“那……”舒文實在說不出道別的話，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，似乎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。

歐少宇轉身準備離開，微定了片刻，轉身一把將舒文攔進懷裏。剛剛出院，身體還是有些脆弱，但好歹之前練就了一身健碩的體型，倒顯的舒文有些單薄。

“照顧好自己。”歐少宇吐出五個字，直直紮進舒文的心裏。

“你也是！一定要照顧好自己。”

“走了！”

歐少宇說完便轉身離開了，修長的身影在街道上引來很多註視的目光，俊逸的臉頰和濃郁的眸子，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那麽迷人，白皙的臉上泛著一絲因虛弱而產生的微黃，但絲毫不影響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。

舒文站在原地，眼神一直註視著那個身影，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。

“爸，媽，我們回來了。”白毅楊一進門就興高采烈的沖裏面喊。

保姆和管家已經修完假回來了，一看到兩位少爺風塵仆仆的從外面回來，連忙迎上去。

“老爺在樓上休息呢，雖然出院了，但是醫生還是叮囑盡量少走動，多躺著。”保姆一邊接過白毅楊身上的東西一邊輕聲說道。

“喔！不能大聲喧嘩！！”白毅楊做出一個“噓”的動作，樣子真逗。

保姆的眼神掃到白毅楊身後的白毅軒身上，臉上頓時生出一股擔憂的神情，連忙上前問道，“大少爺這是怎麽了?怎麽臉上看起來這麽憔悴，是不是哪裏不舒服？”

白毅軒微微定了定神，回到，“沒事沒事，可能是太累了吧。我先去洗個澡。”白毅軒面無表情的上了樓，身後的保姆一臉的疑惑。

浴室裏，白毅軒靜靜的站著，任由熱水噴打在自己的臉上，他多想這些熱水可以沖刷掉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，將之前的一切都抹掉，那個人，先是無聲無息的走近自己的生命，所有又是無聲無息的離開了，什麽都不曾帶來，什麽都不曾留下。

就像做了場夢一樣，不，可能連夢也算不上，做夢的話那起碼還有些微薄的記憶片段，可是現在的白毅軒，大腦卻是一片空白，他努力的想找回一些之前的片段，但是都失敗了。

你原本相信朋友，朋友傷了你的心，你原本相信愛情，愛情傷了你的心，後來世界上的一切你什麽也不相信了，結果自己傷了自己的心。

這樣沒有寄托，沒有願望，沒有盼頭，活過一秒不敢想下一秒的日子，就想在坐牢，一天就是一年。

一年過去了，白毅軒想可能自己判的是五年，五年過去了，白毅軒想著可能自己被判的是十年，十年過去了，二十年過去了，便再也不報希望，開始期待死刑。

並不是想以死刑來為這個故事劃上終點，只是這樣的日子，連白水都不如的平淡，一點意思也沒有。

“哥，你洗好了沒？”白毅楊在外面敲門問道。

白毅軒被弟弟這一聲從飄蕩的情緒中拉回，“洗好了，你進來吧！”

“洗好了那你不早說，我都快餿了。給，浴巾。”白毅楊說著將渾身沾滿水珠的哥哥從浴室拉出來，自己跳了進去。

“你房間不是也可以洗嗎？幹嘛跑我這兒來。”白毅軒一邊擦身上的水珠一邊輕笑著問道。

“我那離爸的房間近，怕吵著爸爸。就在你這洗個澡，以前洗過多少次了。”

白毅軒笑著裹上睡衣，順便將自己和弟弟換下來的臟衣服一起帶了出去。

“少爺，我來洗吧。”保姆一把接過白毅軒手上的衣服。

“不用了，你早點休息吧，在學校一直都是自己洗的。再說了，楊楊這小子也不讓別人碰，你知道的。”

保姆笑著拍拍腦門，“我給忘了二少爺這習慣了。”

“沒事，你去休息吧，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
“好的，那少爺我先回房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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